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竟是,一点都没变……
春草慢慢跟进来,看着女子神色,轻声叫她,“玉芳姐?……”
夏玉芳身子晃了下,如梦初醒般的,转头冲春草不自然的笑了笑,“开始吧。”
打扫时,春草只肯在窗台门口这种靠近房门的地方,再往里的就不肯去,夏玉芳倒是不怎么怕的样子,拿着拂尘抹布慢慢擦拭房中每一件器物,动作很轻很慢,指尖在接触那些器物时异常轻柔,像在触摸前世旧梦。
不觉就到了床前,夏玉芳看着低垂的床帐,记起张妈嘱咐过的侯府中忌讳,便要转身走开,不想走得匆忙,腰带被床帐边的挂钩钩住,她往前一走,带得那床帐便被扯开了一道缝来。
夏玉芳回头去解床帐,不经意间向榻上一瞥,登时呆住了。
床榻上的女子容颜如生,像睡着了一样。
然而夏玉芳知道,她是永远不可能醒过来了。
三年了,她改头换面,离开这里,不去想之前的事,不再接触和前世有关的一切,她以为她都忘了,然而当她刚才一踏进这屋子,所有的前尘往事扑面而来,像是尘封的记忆被开启,压抑太久反扑的就越凶,她差点被那汹涌的记忆击倒。
夏玉芳怔怔站在原地,看着前世的自己,有种恍惚的感觉,竟然鬼使神差的,伸手去碰床上女子的面庞。
还没有碰到,手突然被人大力攥住了,夏玉芳疼得一蹙眉,猛得回头,看到身后面容阴郁的男人。
樊离目光中全是冰寒杀意,声音异常愤怒,“谁让你动她的!”
夏玉芳没想到樊离这时候回来,偷眼一看春草早不知去向,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,她看着男人像野兽一样凶狠的目光,一时紧张得说不出话来。
夏玉芳被那双粗砺的手攥得腕骨都要碎了一般,疼得眼泪都涌出来,她知道这人脾气不好,对于不在乎的人命视如蝼蚁草芥,要她的命是瞬息间的事情。
再世为人,她对生死看得已经很淡,倒不是很怕死,但是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,她心有不甘。
情急之下,冲口喊出来,“侯爷,奴婢是在替夫人整理仪容。”
樊离正发狠的捏着那双纤细的手腕,恨不得将这胆大的奴才当场撕成碎片,她竟然敢碰她,这世上除了他没有人能再碰她,她这是找死!
那句话令他微微怔住,“……你说什么?”
眼神阴郁的定定看着女子。
夏玉芳觉得腕骨疼得厉害,咬着牙,“侯爷,奴婢今日进来打扫,看到床上的夫人……夫人正在沉睡。
奴婢想,女人都是爱美的,夫人一直这个样子,会不会觉得沉闷,她的发式可该换一换,脸上的胭脂也该有人帮她擦擦,夫人虽然不能说话,但她心里也必定喜欢。
所以奴婢才……”
樊离皱着眉看着女子,目光莫测难懂。
夏玉芳这番话全是情急生智,她知那人脾气,自己现在就像站在刀尖上,随时会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,一时间后背全是冷汗。
半晌,樊离沉声说,“你在府里做什么的?”
“奴婢在伙房帮工。”
“会服侍人?”
“奴婢在家里一直侍候婆婆,她的日常起居,梳头净面都是奴婢。”
樊离眯了眯眼,将手松开。
夏玉芳只觉得一双腕子异常酸麻,腿软软的都要站不住,只能靠在床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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