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爽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喉咙干疼的厉害,她抿了下唇,接过那碗茶水,喝了。
柳乘风一直盯着爽儿,待她将茶喝完放下茶碗,才问,“你……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?”
爽儿的眼睫颤了下,她缓缓抬起眼帘,看着柳乘风,慢慢摇了摇头。
没什么可说的。
说什么都是错。
爽儿刚才已经想明白了,柳乘风不会因为这种事与樊离撕破脸的,他们二人,一是上司一是下属,而她不过是他的一个侧室,该怎么做,谁都清楚。
再说,柳乘风不是一个人,他还要顾及柳府上下几百口的性命,即便真恨樊离,他也只会把这恨埋在心里,不可能为了她现在就去动逍遥侯,让那些人陪着一起受死。
刚才柳乘风追出去,现在一个人回来,樊离定然是已经走了;看柳乘风衣裳头发一丝不乱,他说不定连樊离一个手指头都没碰就让他走了。
而樊离,走之前必定会有一套说辞,无非是为自己开脱,说她勾引他一类的;柳乘风信不信,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。
但是,不管柳乘风信不信,她和樊离之间,如果有一个是该死的,那只能是她。
她不怪柳乘风,只怪她自己犹豫太久,没能早点动手杀了那个禽兽!
爽儿看着面前的男人,突然觉得有点想笑。
她想起不久前,他陪她回门,那时她多么风光,连她自己也以为真的可以就此翻身了,可以庇佑她娘,可以让那些曾经看低她欺负她的人今后都不敢再轻视她;结果呢,一转眼,她就从九重天狠狠跌到十八层地狱,摔的那么惨,连骨头渣都剩不下来。
——真是连骨头渣都不会剩。
她不但人死了,名声也毁了;他爹估计要气得半死,而她娘……
爽儿想笑,动了动嘴角,眼里却溢出一滴泪来。
柳乘风一直看着爽儿,她抬起头时,颈间有一道新鲜的红痕,是被那条红绳勒的。
柳乘风盯着那道红痕,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裂了道口子一样。
他很想帮她,在不久前还在心里说要保护她,但现在看她这样无助绝望的样子,他却连碰她都不能,还要狠着心把她推出去。
“我这府里不能再留你了,你走吧。”
爽儿眸光一闪,睁大了眼睛看着柳乘风。
“你要回娘家吗?我可以写一封休书。”
柳乘风极缓慢的说着,语气和面孔一样平静。
爽儿的眼睛愈睁愈大,她愣愣看着柳乘风,似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。
直到柳乘风从身后拿出薄薄的一张纸,递到她面前,“这个你拿着,这上面说你我秉性不合,二人皆无过错,算是和离。
你家人见了这个,应该不会为难你。”
爽儿的目光呆呆的转过去,看到纸上的字,突然好像被烫到一样,全身都哆嗦了一下,“不,我不回去!”
她既已嫁人,程家就当她是泼出去的水,他让她以下堂妇的身份再回去,受那些人的白眼排挤,不如直接让她去死!
程家,她是无论如何不会再回去了!
“那你……”
“夫……将军,妾身对不起您,谢将军大恩饶妾身性命,但我不想再回娘家!
妾身也已没有面目再出现在将军面前,只抖胆求将军,放妾身出府,让我自生自灭!”
柳乘风深深看着面前的女人,垂在身侧的拳慢慢握了起来。
他当然明白她不肯回去的原因。
他上次已看出程家人势利,她若回去日子必定不会好过,但再不好过,也强于一个女子孤零零在外面抛头露面,这其中的苦,她可知道?
……你又何苦那么倔强!
“……娘家那里,求将军不要告诉他们,尤其不要告诉我娘!
……妾身出嫁之前曾身染怪病,不得见人,他们若问起来要见妾身,就说……就说妾身那怪病又犯了,仍旧不得见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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