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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子一天天过去,生活却不再平静无波澜。
现在的每一天都有所变化,每一天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一日不如一日。
自上一次突如其来的眩晕之后,脑中便常闷闷地疼。
起初疼得轻,持续时间也短,后来疼得越来越厉害,持续时间也越来越长。
我自己就是半个大夫,对此亦能猜出五六分,这情形八成是病了,患的还是难以用药的心病。
这心病来自何处呢?我心底也很清楚,应该是放不下苏沐。
好一番郁闷!
我行事偏好干净利索,不拖泥带水,好就是好,分就是分。
明明已经下定决心离开,明明不太难过,明明也没怎么在乎,该吃吃该喝喝,为什么却熬出了心病呢?真特么够了。
刚病的前半月,我尚能支撑着像无事人般,每天早起到菜园子里细细浇菜捉虫,中午到膳堂给掌勺的老王搭把手,下午还能捣着药草搓几粒药丸。
然而到了下半个月,病得突然厉害了,整日昏昏沉沉,有时甚至挣扎不起来。
病情急转而下的前一晚,我和衣躺上床正要翻看一段经文,谁知刚翻过两三页,便觉眼皮酸涩,困倦难耐,头一歪坠入梦境。
这梦也特么是够了,因为我没梦见苏沐,却梦见了他爹,梦中又重演了那晚的一幕。
与现实不同的是,梦中苏沐未出现,房间中只有我和苏圣。
他要求我离开苏沐,并用话激怒我。
愤恨之中,我连捅他三剑。
血汩汩而出,淌向地板汇成红色的溪流,我则坐在蔓延的血泊中,坐在仇人的血中。
很奇怪,没有任何复仇之后的快感,胸腔的这颗心越来越空,空的好似不存在一般。
冥冥之中,似有人问:裴菡,你可满意了?
恍恍然,我自梦中醒转。
本来桌上灯烛燃得正平稳,这时一阵冷风从窗户吹入,“噗”
地一下将烛焰扑灭。
房间顿时陷入黑暗,我惊了一跳。
第二天,身上的病就越发厉害了。
我琢磨着怕是做下大逆不道之事,所以上天要惩罚。
毕竟,我嫁入苏家,依着常理当叫苏圣一声“父亲”
。
我杀了他,便担了弑父灭伦之罪。
“噼里啪啦”
一阵爆竹响,将我从沉思中唤醒。
沫雪一阵风般跑过来,将房门拍得山响:“莳萝,二师兄要放鞭炮啦,你来不来凑个热闹?”
“不去了,我睡下了。”
沫雪隔着门窗向这边望:“你是不是有心事?最近老不出来,做事情也很没精神。”
我笑了笑:“若说心事,我可多了去。
你要从哪一处开始听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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