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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院里熏满了药香,一踏入,头晕脑涨。
她记得这是她嫁入王府的一个月后,回门那天。
之所以一个月后才回门是因为萧元驰没空。
他统领东都禁军又兼着刑部的差使,找点借口便可整日整日不见人影,左拖右拖,拖了一个月,硬生生把殷皎皎拖成了整个东都宅门里的笑话。
祖母虽病着但也觉察时日不对,便问她是否有事。
殷皎皎自是不讲,只道“祖母莫担心,我与王爷越发恩爱了。”
祖母闻言便笑“你不讲我也明白,原以为是块冰,捂一捂也就化了,不想竟是心有所属暗藏他人,青梅竹马的妹妹,论情分论亲疏你都比不得,如何恩爱得了?”
心事被祖母一句话点破,殷皎皎不太高兴。
“那又如何,她反正也是要嫁人的,不日便要出发去西洲,碍不着我们什么事了。”
“这可说不好啊,若你钟情的男子也是个痴情种,一辈子不忘呢?”
祖母拉过殷皎皎的手,语重心长,“皎皎,你与旁人不同,在夫家受气能回娘家哭,让娘家做主,你母亲早亡,母族凋零殆尽,天大地大,你连个手足兄姐都没有,日后祖母去了,你爹更不会管你,你啊得自己立得起来。”
殷皎皎怔住。
“祖母你会长命百岁的!”
“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,皎皎,即做了王妃着眼不要那么小,要朝前看,没有疼爱那就掌权柄,做个说一不二的王妃,再有个孩子,总能保你一世无忧。”
殷皎皎垂眸“没有疼爱何来孩子更莫说权柄了。”
祖母默了片刻,突然道“其实……圣上赐婚一事有不小的隐情,这些日子祖母一直在想,或许那萧元驰对你并非……”
话没说完祖母便晕了过去,至此再没了开口的机会。
殷皎皎哭着喊了无数声祖母也没将人叫醒,七日后的清晨,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。
“祖母!
祖母!
!”
萧元驰兀一踏入内室,入目便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殷皎皎,但并非如秋茗所说满床打滚,她的呜咽相当安静。
苏正清睨了一眼秋茗,秋茗赶忙看天。
萧元驰缓步走到床前,殷皎皎满头是汗,身子蜷在被子里,嘴里祖母祖母叫个不停,像个走丢的孩子,夫妻一年,这是他头一次见她这样。
相府老太太周氏去世那日,八百里军报传来,他被宫中叫走一夜才归,归来时,老太太已经入殓,殷皎皎呆呆的站在一旁,没哭也没闹。
原来这样伤心吗?
萧元驰挥退众人,待室内安静后才坐于床畔,四下燃着灯,幽幽烛火映出她眼角划过的一行清泪,似有难言的苦楚,萧元驰想了想,伸手抹去。
不料殷皎皎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。
她闭着眼,嘟囔了句什么,萧元驰俯身听。
她瓮声瓮气“阿驰。”
这两个字被她喊得凄楚缠绵带着浓浓情意,与她方才昏倒前唤的那声一样。
殷皎皎不常这么叫他,第一次叫是情急,换了个姿势被他弄哭了,含羞带怯的叫,清醒之后便绝口不提,萧元驰自己都甚少听过,倒叫太子听了去。
他冷哼,不由凑得更近了一些。
说时迟,那时快,殷皎皎忽地脸色大变,大吼道“萧元驰,我杀了你!
!
!”
旋即,一巴掌挥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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