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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,珠娘却从侧面的小门出来,柳寒心里心里纳闷,她是怎么到的船尾,刚才上船时,没有看到有通往船尾的通道。
珠娘好像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,站在船舱中间,轻轻拍了两下,顿时所有辩论都停下来,珠娘就象主持人一样,眉目先扫了一圈,目光没在任何人身上多停留一秒,然而每个人都感觉到,她看自己的目光好像不同。
“诸位道兄请稍歇,上茶!”
这句非常普通的话,从那优雅朱唇中吐出,却股别样风味,如山泉自飞岩跳落,又似翠鸟在空谷欢歌,还有那么一丝诱惑,配上美目流转,每个人都觉着是对他说的。
几个垂鬟小婢端着茶盘鱼贯而出,分别到各桌前,将茶水换去,再恭敬施礼,再鱼贯而出,此中没发出一丝声响。
柳寒这才注意到,这船舱里除了珠娘外,居然再没有女人,与普通妓院大相径庭。
再仔细打量舱中装饰,正对舱门的后壁上,挂着大幅图画,就像一幅壁画似的,画上是两个人在松下煮茶聊天,一人身穿道袍,白发白须,面色红润,另一人则穿锦袍,神态恭敬,似乎在聆听什么,远处是雪花飞舞中⊙≧,的群山。
除此之外,就剩下舱角处有两盆青青的修长翠竹,再没其他装饰,没有奢华,没有艳俗,甚至没有女人。
除了珠娘。
这还是妓院吗?尽管猜测这珠娘来历不凡,可柳寒依旧禁不住对她有了几分佩服,这绝对是个营销高手。
秋戈雨庵这些人,家里什么样的美人没有,上这来,不就是玩个情调,玩个高雅,若是和城里的那种妓院,恐怕他们也就不会到这来了。
茶水袅绕,船舱里多了股淡雅的幽香,将刚才稍有的不快驱散。
多数人的目光都盯着珠娘,柳寒也一眼,在他看来,此刻的珠娘就像一个主持人,带着淡淡的微笑,将舱中气氛缓和下来,同时又挑起大家的兴趣。
“先贤有言,国无为,****自安;民安,则天下安;两位道兄之争,有违先哲之论。”
让柳寒很意外的是,珠娘居然开口便责备秋戈和雨庵,而俩人却没有反驳,直身称是,相对拱手致歉。
“秀雅新练了首小曲,也不知道成不成,无明道兄精擅音律,还请多多指点她,珠娘先道谢了。”
说完冲秋戈身边的年轻人微微一礼,无明懒洋洋的歪着,自从柳寒他们进来,他便一直是这样,秋戈和雨庵辩难时,他也是这样,好像什么都与他无关,神情寂寞,玩着手上的小酒杯,他的面前与其他人不同,多了一壶酒,可让柳寒有些纳闷的是,其他人居然没说一个字。
秀雅抱着琵琶袅袅的进来,施礼后在绣墩上坐下,轻拨琴弦叮叮咚咚,白生生的手指拨动琴弦,朱唇轻起:“郁郁野兮稷葱葱,阳布德兮泽四方,万物生兮心飞扬,黍甸甸兮壮挥镰,.。
。”
。
歌声抑扬顿挫,人人姿态不变,神情却专注多了,没有人喧哗,歌词很简单,讲述的是春天来了,万物生长,诗人看着郁郁葱葱的田地,农夫在田里忙碌,农妇提着筐送饭,孩子跟在她的身边,踊跃欢快的玩弄,农妇不时喝斥,让他小心点,不要将手上的水打翻了。
看着眼前丰收的景象,诗人很高兴可又很担心,担心在秋收之后,官吏加税,地主加租,百姓依旧贫困不堪,想到这些,他又想起先哲的话,百姓安则天下安。
秀雅的歌声欢愉中带着淡淡的忧虑,目光略微有些哀伤,似乎想着天下百姓的愁苦。
一曲歌毕,满舱皆静,似乎还沉浸在遐思伤感中,端木正赞叹的扭头对柳寒说:“白衣公子的诗总是这样,.。
。
,你怎么啦?”
端木正有些奇怪的看着柳寒,柳寒神情有些奇怪,有些游离,有些伤感,有些.。
。
,说不清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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